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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二十六位女人与一个男的

第二章 二十六位女人与一个男的

“祭祀的举行还缺什么材料?”祭司拄着拐杖,看着那些信徒一脸狂热地撸起袖子,等待教团里的巫师为他们进行惯例的抽血,经过严谨消杀后的仪器会将所有人的血液分开收集,储存到恒定2~5℃的储藏柜中,这些血液将会用于祭祀的举行,作为最基础的阵法绘画材料。

“用于呼唤神明大人的祭品全部准备妥当,二十七位女性已经确认过身份,没有一个人是属于信息加密级别的。”谭纪低着头,站立在祭司身旁汇报着。

“你们提炼出来的春秋之铁还能支持几次祭祀?”

“只剩下两次了祭司大人。”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突然,祭司的声音再度响起。

“到时候再组织一次春秋之铁的提炼吧,把信徒们加入教会之前的历史全部提炼出来,失去了这些历史也有助于培养他们的忠诚。”

“可是祭司大…”

“嗯?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不敢。“

谭纪愣愣地看着脚下,混凝土浇筑的地面因为多次举行祭祀而呈现红褐色泽,并非不想清洗,而是那位神明的历史残余早就随着第一场祭祀开始便深深地影响到这里,据祭司所言,再多举行几次祭祀,让那位神明的历史残余再多一些,这片地面都会因为历史残余而转化成为神明的簇拥,长出血肉,拥有本能,彻底转化为活物。这便是深渊神系-奈肉米拉格的恐怖之处,身为神明,只要是存在的痕迹都会对世界产生影响。

提炼出来的春秋之铁随着秘仪‘孔夫子所言’被研磨成细碎的铁屑,再利用深渊物质-腥香石楠所萃取而出的汁液,配合信徒的鲜血一同混合调制,倾倒于事先镌刻的阵图中。

至此,召唤神明的信标:阵图与腥香石楠,与神明交易的货币与仪式证明:春秋之铁,供奉神明的物品:信徒之血与二十七位少女,仪式需要的全部元素齐全!

当鲜血混合物被均匀倾倒至阵图之中,所有人都能感到眼前的世界似乎发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明明配置有优秀的空气净化系统,空气中却开始弥漫着一种生育气息,紧接着是非常淡的尘土味道,到最后一股浓郁的肉腥气息掩盖了所有味道。

明明处于空气质量要求颇高的仪式场,众人都感到空气‘浑浊’了起来。与其相异的是众信徒全部两眼放光,贪婪地呼吸着空气,有数位已经按耐不住地爬在地上,用舌头疯狂舔舐地面不知何时渗透出来的粘液。

“快!快!快将那二十七位奉献给神明大人的祭品带出来!”祭司双目赤红,右手死死捏住谭纪的肩膀,五根手指尖刺般在谭纪的肩头抓出五个鲜血淋漓的血洞,骨头爆裂的声音不断从肩头传来。谭纪并没有痛呼出声,他同样的双目赤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量的涏液分泌顺着口角往下流淌,很快便在地面滴了一大滩。

尚存理智的信徒拖拽着被各种手段掳掠来的女人,那些女人大多都蓬头垢面,身上湿哒哒地粘着一块又一块赫黄色污垢,有几人甚至已经失去了手脚,犹如死尸一般对于信徒的拖拽毫无反应。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我不能死啊!我宝宝还被我锁在家里面!”

“呜呜呜…妈妈,求求你快点来救救我。”

“哈,哈哈哈,乖孩子。”

肉腥味中混入一股不差分毫的恶臭。

与另外二十六人截然不同的是渝余鱼,他穿着一身居家服装,右手还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一罐可乐,脸上带着友好的微笑,对疯狂的信徒与嘶吼求饶的女人视若无睹,甚至还和善地对谭纪打了一个招呼。

“好久不见啊,谭纪先生。”

被疯狂侵蚀神经的信徒们已经没有办法思考渝余鱼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们只想快一点,快一点见到他们的神明,觐见祂,向祂叩首,趴在大地上享受祂的鼻息。

二十六个女人带着束缚行动的脚链,被信徒依次推进已经绘制好的阵图之中,她们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对于死亡的恐惧驱使她们手脚并用地想要向阵图外爬去。

紧接着便是接二连三的惨叫,那些信徒们用尖刀一下又一下地将那些女人捅回去。

唯独渝余鱼微笑地站在阵图中央,面带无奈地避开那些女人想要抓住他衣襟的手。

“欸姐姐,姐姐你别碰我啊,这衣服等下还要还给他们呢,弄脏了他们不要我得赔钱啊。”

“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脸上不知沾染了什么脏污之物的女人瞪大眼睛恳求道,“我看到了,我刚刚看到了,我看到那些魔鬼向你下跪了,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额不是,姐姐其实我也是被抓…”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肉腥气味忽然一重,就像是放置在角落阴淤数天的猪肉,信徒们脚下的地面也开始活跃起来,欢呼雀跃着,舞动一条条细小的肉须,信徒们呼吸一重,立刻以最虔诚的方式匍匐在地,恭迎他们的神明。

“赞美您!赞美您!赞美您!”信徒们高呼起来,“伟大的!高贵的!永恒的!”

“腥肉之神!奈肉米拉格!!!”狂热的声音犹如浪潮。

空气愈发浑浊,浓烈的肉腥味道已经熏到让人没有办法睁开眼睛的程度。渝余鱼脸上的微笑一滞,他感觉到方才趴在脚边恳求他的女人在剧烈的呕吐,黄浊色的呕吐物和腥肉被全部吐出,差点就沾到他的衣服上。为此他只好默默地朝阵图中心又走了两步。

“向您进贡!奈肉米拉格!向高贵的您进贡肉食!”祭司含着浓痰的声音似是咆哮。阵图中心开始裂开一张又一张鲜血淋漓的大嘴。

“向您献祭!奈肉米拉格!向伟大的您献祭生育!”随着祭司的呼唤,一条又一条代表生育的肉须自裂开的大嘴中伸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信徒的高呼、祭司的咆哮、女人的哀嚎等等声音之中混入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渝余鱼一不小心踩断了一条肉须,此时正满脸歉意的地向其道歉。

好在如此混乱的场所中并没有人注意到渝余鱼的不和谐,祭司发疯似的甩着双手,吼出最后的祭词。“致伟大的!高贵的!永恒的!我们将其卑劣的!下等的!献祭与您!至福!至福!”

遥远的深渊,肉食者之渊中,浑身堆积着层层腥肉,背部缝合大量生育肉须的奈肉米格拉站立在猩红色阵法中,享受着多年前随手撒下的种子向自己回馈春秋之铁,并且将自己的力量通过生育肉须馈赠给那些所谓的信徒们。

所谓的召唤阵法不过是契约仪式罢了,奈肉米拉格在心里嘲笑道,劣等的人类总是会下意识把自己所无法理解的伟力描绘为神明,现在的世界上哪里还有神明,就连肉食者之渊的最强者-奥因克都无能以神自…

脑海中的话语还未说完,奈肉米拉格便感受到契约阵法传来一阵不可匹敌的吸力。阵法最大的功能是为两个坐标提供契约交易,只要是感受到交易的物品时他只需要同意即可,契约仪式会折叠两个坐标将祭品转化给他。

“明明,契约是将卑劣之物献祭给伟大之…”红光掠过,奈肉米拉格在仪式的伟力下被转化为最精纯的深渊能量,他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便连同灵魂,血肉都归于原本,就像此前每一场献祭那样,成为祭品被献祭给”伟大之人”。

祭祀场中,祭司愣住了,谭纪愣住了,信徒们也都愣住了,他们只看见祭司在念出最后的祭词后,阵法的中央喷涌而出一股极为庞大精纯的能量,相比以往神明的恩惠要强大百倍,千倍,万倍,甚至更多!

“神明大人祂…这么高兴吗?”信徒们下意识想到,紧接着这个想法便被现实冲垮得一干二净。那能量涌出后,便尽数朝着渝余鱼涌去,就连那一张张撕裂的大嘴,一条条生育肉须都开始萎靡,枯化,成为能量涌向其余女人。

众信徒呆滞的眼神中,渝余鱼一头长发飞扬,淡淡的血色纹路在他脸上浮现,为他本来就柔和的脸添加一份妩媚和美艳。渝余鱼侧过头,对着身形已经塌陷下去的祭司微笑道:“谢谢你的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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